雾KIRI

“把你的人生,奉献给最为璀璨之物。”

【梅尔文X二世】问候礼(Greeting)

【梅尔文X二世】

问候礼(Gree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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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来说这件事,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不过师父也曾经被人拍拍屁股打招呼呢。当时的师父,脸都青了。他那时候的表情我现在都还记得。”

 

……为什么我会和梅尔文说起这件事来呢。

那是几天前的一个午后,我受师父之托替他跑一趟腿,去给梅尔文送东西。我去的地方是梅尔文的房子。被女仆请进屋里时,梅尔文正在保养乐器。他坐在窗前的凳子上,脚边放着打开的小提琴盒,正在对着阳光仔细观察着手里小提琴,又用软布仔细地擦拭琴身。一开始我误以为那是他调律用的道具,其实只是普通的乐器小提琴。说来也是,如果是作为调律师的工作,一般都会选择在避人耳目的工房里进行,绝不会这么大大咧咧地展示在客人面前吧。

将师父的东西送到了梅尔文手中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因为时间还很富余,梅尔文便让女仆端来了红茶和美味点心招待我,一边和我东聊西扯。当然我不是擅长聊天的人,大部分会话都由梅尔文在主导。不知怎么着他跟我说起了世界各地行问候礼的趣事来。在有的国家女人和女人牵手是违法的、男人和男人却可以手牵手甚至亲吻啦,和法国美人见面时要互相亲吻对方脸颊啦,净是这样的闲话。这当儿,不知怎的我忽然想起前不久发生的那件事来,便顺口讲了出来。

听我说出这句话后,正在擦拭琴弦的调律师忽然停下了动作。

“不好意思,女士。你能重复一遍吗?你是说我的那个大亲友韦伯,被人,拍了屁股?”

他带着滑稽的表情问道。

那个表情乍看之下只是在拼命忍笑而已,我却觉得除了忍笑之外似乎还包含了一些其他的讯息。不过不到两秒,梅尔文就“噗哈”地一声喷笑了出来。可能是笑得太猛,接着他便开始咳嗽吐血。他麻利地掏出随身手帕捂住嘴,花了一点时间等咳嗽停止下来。接着就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用着清爽的表情和声调继续问我,师父被人拍了屁股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前段时间晚会上的事了。时钟塔里这样的社交晚会很多,一般来说都由莱妮丝小姐出面。但偶尔也有师父不得不露脸的时候,我作为内弟子也跟去了。和师父、莱妮丝小姐一起在会场里转了一圈,跟必须打招呼的人都打过招呼之后,师父大概觉得自己的义务已经完成了,一个人躲到了人少的一处墙边想要休息一下。就在这时候,被一个打扮时髦然而品味很差,喷着浓厚香水的年轻男人从背后接近,男人轻轻地拍了师父的屁股一下,说“这不是埃尔梅罗的君主吗”,然后面向脸色发青的师父,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

 

“哈哈哈、会不会是把韦伯和什么人弄错了?”

“一开始我也只能这么想。不过对方都直接叫他名字了……再加上师父的长发很醒目吧,在时钟塔那样的背影不会有第二个。……也不可能是被错当成女性。”

“所以是成心的性骚扰喽。”梅尔文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接着立刻转向自己感兴趣的地方,“那么,韦伯当时的反应呢?”他兴致勃勃地问,两只冰蓝色的眼睛熠熠发光,好像小孩碰上自己中意的玩具时的神情一样。从声调里,好像还颇为自己当时不在现场而感到惋惜似的。

 

“那个,师父当时、吓了一跳……他的整个脸立刻红透了,好像是拼命忍住了才没有叫出来。”我一边回忆着,一边吞吞吐吐地说,“然后,看到对方的脸以后,师父的脸色又变青了,一副非常不高兴的样子。我还以为他会发火呢,不过、最后师父就只是冷淡地回应了一下对方,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总觉得,这样一来单方面吃亏了师父显得有点可怜。不过一边听着调律师噗嗤噗嗤的笑声,一边转述的自己,好像也有点过分。我是不是也稍微被莱妮丝小姐带坏了一点呢?

“对方自我介绍了吧,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还有可能的话,他的打扮和相貌还能回忆出来吗?”

梅尔文笑嘻嘻地问道,我于是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我就说呢,整个时钟塔里脑子坏到敢于占君主便宜的家伙,再加上嗜好恶劣,这样的人掰着指头也能算出来。果然是那家伙啊。”

“……您说的难道不是您自己吗?”

我忍不住吐槽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面一边笑着一边喃喃自语的梅尔文,那眯细了眼睛的脸上,仿佛显出了一丝杀气。比常人更淡的冰蓝色眼瞳里的光芒,也寒冷得让我不禁一怔。不过只有短短的一瞬间。

“——说来,女士,你的叙述里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对了,手感呢?”

“手感?”

我呆呆地问道。于是梅尔文用他没抓提琴弓的那只手,在空中做了个握紧的动作。

“就是,韦伯的屁股啊,手感应该……很不错吧。”

“……”我想尽办法无视了他。梅尔文也立刻回过神来:“啊、不对、没有!……女士,刚才的事你忘了吧。”

“……我已经忘了。”我尽量用冷淡的声音答道。

 

——总之能够确认的是,和莱妮丝小姐一直说的一样,梅尔文对师父果然是怀有欲望(desire)的。

不过,还是有点出乎意料。因为以平时梅尔文对师父的轻浮态度来看,如果有那个意思,开玩笑地拍拍师父的屁股作为打招呼,不是很有他的风格吗?难道说,相识的十年里,从来没有对师父做过这种事吗。

……等一下。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梅尔文虽然说话轻浮,可在我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对师父在肢体上有过什么过多纠缠。

我之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件事,简直好像是思维的死角一样。那样一个整天“大亲友”啊“我的韦伯”啊整天发表对师父的独占欲宣言的人,回想起来,面对师父的态度有时又好像有点拘谨得过分。在魔眼列车上,面对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师父,他也只是认真地凝视着他,轻轻说出那句责备似的话来,就转身跟我们一起出去探索森林了。之后和恢复了意识的师父一起行动时,虽然嘴上说得热烈,可实际上他也并没有真的死乞白赖地贴着师父不是吗。

在那次事件之后,虽然偶尔也会在斯拉师父的办公室里遇上梅尔文,可他通常也只是躺在待客用地沙发上和师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而已。至于跑去师父的公寓里给师父送慰问品之类的举动,该不会也只是放下东西就走了吧?

……该怎么说这个人好呢。对于那样别扭的师父,他其实可以表现得更加强硬一点的啊。……啊。

——该不会是被伊薇特硬塞给我的那些来自远东的漫画带得想法有些偏了吧。罪恶感油然涌上。

尽管如此,我仍然不禁想到。那说不定是因为他是在太过在乎师父,因而变得有些胆小了吧。

 

“——梅尔文先生,意外地是个爱惜物品的人呢。”我的话脱口而出。

此刻他也在用细致而轻柔的动作给琴弓上着松香,那注视着琴弓的眼神好像看待情人一样,温柔而专注。雪白的美男子在窗边的阳光下手执乐器的样子,客观来说也好像是一副画一样。

“这是很自然的事嘛。因为对于演奏者来说,乐器就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自然是要作为身体的一部分好好珍惜。”

梅尔文头也没有抬,依旧专注自己的动作中,只是用悦耳而清爽的声音回答我。

对于这个出行都用直升机的富庶公子哥来说,会有爱惜物品的品格,难道不是很令人吃惊吗。不过,我又想到,如果是这个人,也不那么意外。

因为,没错——我曾见过他这样的举止和眼神。

在魔眼列车上,站在侃侃而谈说出自己推理时的师父身边时,他的脸上也曾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是在看待某样自己所拥有的心爱之物一样,骄傲而又饱含爱意的微笑。我甚至怀疑,梅尔文在无意识里,真的把师父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了也说不定。

——所以他才会像对待易碎的艺术品或者是心爱的乐器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待师父。仿佛唯恐在身体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上会惹师父生气一样。那也是太过在乎师父的缘故吧。

我感到很不可思议。

小心翼翼。用这个词来形容眼前这样一个轻浮的男人,令我忽然有种十分奇妙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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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据说是在神秘的东方流传的一句俗语呢。”

“……意思是?”

“意思是,不要随便摸时钟塔君主的屁股,就算是十二科中最末位的现代魔术科,那好歹也是十二君主之一。否则让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兄长的状况好像不是老虎,而是老虎的饲养员呢。”

这一天,莱妮丝小姐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一边利落地在文件上签字一边同我说话,我则坐在门前的凳子上整理擦鞋工具。

“嘛,不过时钟塔里偶尔也会遇上这样的笨蛋就是了,仗着有家世做后盾胡作非为,脑子又不算好,随随便便就小看别人,结果还不是自找苦吃。哎呀,虽然这件事说来也要怪兄长自身的魅力吧,时钟塔里觊觎他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说着,她又头疼地皱起眉来。

“真是的,随便就给别人下绊子,到时候帐还不是被算在埃尔梅罗派的头上,净给别人添麻烦。要我说,那种小角色放着不管就好了,兄长一定也是这么想着,只是嫌麻烦才置之不理的吧。如果换成我们认识的谁谁做一样的事,到时候兄长的反应肯定很好看,哎呀……”

我们在说的是时钟塔的新闻,那位摸了师父屁股的魔术师,最近好像遭到了什么诅咒,接二连三地遇上了各种不幸这件事。我只是说了前几天跟梅尔文见面的经过,莱妮丝小姐就立刻推测出了前因后果。

“对不起,都怪我多嘴。……莱妮丝小姐生气了?”

“怎么会,我只是在为在自己出手惩罚对方之前,被人抢先一步而不高兴罢了。”

书桌前的少女放下笔,好像很高兴似地冲着我解释道。

“毕竟,这次可是我最心爱的兄长大人被人占便宜了啊。放着不管的话,就会被人认为埃尔梅罗派是好欺负的了不是吗?”

 

——顺便一提,数日后在斯拉,有学生目击到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偶遇其亲友·巴鲁叶的调律师时,因为被对方一边打招呼一边轻描淡写地拍了下屁股而红着脸勃然大怒,这就是另外的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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